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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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這位老者就是當日以假話騙走了蒼從的人，司雪的爺爺。而他們把蒼從封印在地下室，自然也不會只是用鐵鏈鎖起來那麽簡單。
對於司雪爺爺說的話，蒼從只信了一半。無法相信的另一半，蒼從選擇帶走司雪的爺爺，然後囚禁在鮫人族的水牢裏，慢慢跟他算。
老鮫人帶走司雪爺爺之後，蒼從也帶著季半安回了她家。只剩下兩人的空間裏，莫名彌漫著尷尬。
明明蒼從離開前，他們也是單獨相處的。
季半安尷尬地喝水。
蒼從靜靜看著她。
季半安洗水果。
蒼從靜靜看著她。
季半安切水果。
蒼從靜靜看著她。
“吃水果嗎？”季半安舉起橙子：“很甜的。”
蒼從拒絕：“我不吃。”
“那我自己吃。”
蒼從盯獵物似得盯著她：“半半。”
“嗯？”
蒼從神情認真：“我剛才抱了你。”
季半安：“噗！”
他沒管她的反應，繼續說：“而你沒有推開我。”
季半安緩緩看向天花板，又把視線移到面前的橙子上。
蒼從仍舊沒什麽表情：“你喜歡我。”
季半安否定他：“我那是擔心你。”
蒼從重覆：“你喜歡我。”
季半安臉紅：“擔心你才沒推開你。”
蒼從突地笑了一下：“你為什麽那麽擔心？”
季半安脫口而出：“老鮫人不見了，我也會擔心！”
聞言蒼從沈下臉：“所以我說我早該吃掉那個沒用的鮫人。”
季半安被逗笑了：“如果不是他，你現在還被困在地下室呢！”
蒼從沈默，瞥了眼臉紅得柿子一般的季半安。
話題有點被帶偏了。
不過不要緊。
他說：“你喜歡我。”
季半安再次躲進了仇田然的便利店裏。
仇田然目著一張臉整理貨架，身邊跟著喋喋不休的季半安。她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祖宗，你能不能歇一會兒？那邊有飲料礦泉水，你隨便去挑一瓶，然後安靜地喝完它，好嗎？”
季半安怎麽可能坐得下來，：“真的！我跟你說！他就這麽看著我，然後篤定地說我喜歡他。”
仇田然推開她：“我知道。這句話你已經說了不下二十遍了。”
季半安再次繞到她面前：“可是我從來不吃回頭草。”
仇田然翻白眼：“對對對，這句話你也說了不下二十遍了。”
季半安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那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仇田然放下箱子，拍拍手：“季半安我跟你說。”
“嗯，你說。”
“你完蛋了。”仇田然抽出一包薯片扔進她懷裏：“我賭我這一貨架的薯片，蒼從這顆回頭草，你吃定了。”
“不可能！”
“我給你分析一下。”仇田然豎起一根手指：“第一，你季半安閱男無數，你回想一下那些前任被分手之後的待遇。”
季半安翻著眼努力回想。
仇田然：“想不起來吧？不用想了，因為被你掛上‘過去式’標簽的人，你從來沒在意過。”
季半安努力搜索記憶，試圖反駁她。
“不聽，不看，不聯系，不關心。”仇田然跟季半安自穿開襠褲起就認識，對於她的感情史了如指掌：“這就是你處理前任的態度。”
“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知道。”
季半安幹瞪眼。
仇田然補刀：“你再想想你對蒼從的態度。”
另一邊蒼從正在鮫人族的水牢裏，悠閑地翻閱從司雪家族搜來的資料。
蒼從面前有個巨大的水池，水池裏的水呈深藍色，接近墨色。
而司雪的爺爺就被仍在水池中央泡著，已經被寒冷刺骨的水折磨得神智不清。
老鮫人在蒼從的身後坐著，見司雪爺爺終於不再如剛來時那樣總狠狠盯著他們看，明白他是被折磨地差不多了。
老鮫人甩甩尾巴，對於自家水牢的功效很是滿意，對司雪爺爺說：“放心吧，我們鮫人族這水牢要不了任何生物的性命。畢竟囚犯死在牢裏，會讓一切都顯得很無趣。”
聞言蒼從從資料裏擡起頭，挑著眉看了老鮫人一眼。
老鮫人不無驕傲地笑。
蒼從繼續看資料：“惡趣味。”
老鮫人還是笑。
司雪爺爺牙關打顫，刺骨的寒冷從皮膚蔓延至每一寸骨頭：“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蒼從面無表情擡頭：“你說的話我沒有全信，所以我帶你來核對下。”
司雪爺爺帶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你們族人的資料的確幾乎被全部銷毀了。”蒼從沈聲：“不過幸好你們自己把資料保管得很完整。”
“你的祖先和龍族訂過契約。”蒼從終於翻到想找的那頁，停下動作：“但你們卻違背了。”
司雪爺爺沒有吭聲。
“司族伏龍式不滿與臣服龍族，捕殺了數十條龍。”他笑了笑：“抽取龍筋後，將龍的軀體鎮壓在家宅之下，平日裏用族人血液浸泡龍筋，便可獲得家族百世繁榮昌盛。”
水牢裏一時間安靜地一點聲音都沒有。
“是這樣嗎？”他問，聲音甚至比這水牢裏的水更涼。
司雪爺爺仍舊不作答。
蒼從站起來：“你不說話也沒關系，反正我已經找到我要的答案。”
“你去哪？”老鮫人問。
蒼從：“當初他的祖先們捕殺的多數還是四海那幾位的親朋好友，我去知會他們。”
“他們難道不知道？”
“如果他們知道，”蒼從指了下泡在水裏的老頭：“他和那個討厭的女人還能出現？”
蒼從四海繞了一圈再次上岸打算尋找季半安時，看到了跪在礁石邊的司雪。
“你是不是丟了什麽東西？”他語氣譏諷。
司雪見到來人，手腳並用膝行靠近他：“他們說你帶走了我爺爺！”
蒼從退後一步：“你這個人好沒意思。我以為你能再硬氣一陣子，看來我還是高估你了。”
司雪連連磕頭：“你能不能放了我爺爺？我保證再也不找你的麻煩了。”
“你們還在《姻緣》劇組時，我差點命喪影視城，也是你的功勞吧？”蒼從問。
司雪緊抿雙唇。
“不說？”他盯著她，毫不掩飾自己兇神惡煞的表情：“也行。”
說罷就要走。
司雪連忙應聲：“是我。”
“你做了什麽？”
司雪老實交代：“大鵬金翅鳥的血。”
自古想穿龍族畏懼大鵬金翅鳥，而誆龍族喝下金翅鳥的血液就是殺死他們最快的方法。
“大鵬金翅鳥早就滅絕了。”蒼從說。
司雪咬了下嘴唇：“族裏一直保存著……”
“你做了很多讓我討厭的事。”蒼從看了眼突然開始海天變色的遠處：“以我的脾氣你不該活到現在。”
他沒給司雪說話的機會，又說：“但也許留著你的命，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他笑了笑。
遠處翻滾洶湧的烏雲和巨浪一層卷著一層以詭異的速度朝他們蔓延。
“幾千年前有首醬油詩，你大概不知道。”蒼從自己也想了想：“狐族妖媚善妒，鮫人多嘴多舌，羽族懦弱無能，人類狡猾善變。”
他頓了頓，饒有興致地看司雪一眼：“龍族窮兇極惡。”
司雪渾身一顫。
蒼從懶洋洋地解釋：“我一直覺得窮兇惡極的形容有點過了，不過也沒說錯。”他彎腰：“我們脾氣非常差。”
話音剛落，海岸線驟然升起幾十秒高的巨浪，狠狠拍打下來，幾乎將司雪拍暈。
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只見到面前站了四個俊朗高挑的青年。仔細看才發現他們雖有人的五官，眼睛異於常人，皆是豎仁。
“需要做自我介紹嗎？”其中一個黑衣青年嬉皮笑臉地問。
蒼從：“隨便。”
另一個白衣青年淡漠：“那就不了。”
幾人齊齊看向司雪，白衣青年問：“這就是你所提家族的族人？”
“嗯。”
白衣青年二話不說變出一把黑色水劍。
“誒！你怎麽還是這樣！”一直笑瞇瞇看著司雪的黃衣青年跳出來攔住他：“我聽說蒼從這條野龍被這人類小姑娘折磨地內丹都沒了一顆，我還想看看她到底多大本事呢！”
白衣青年收起劍，嫌棄地看了眼哭得整張臉都崩了的司雪。
蒼從不甚在意地笑笑：“這個家族的其他人隨你們處置，但是這個女人留給我。”
黃衣青年不可置信地瞪眼：“長這幅德行，你能有什麽想法？”
蒼從一言不發掃了他一眼。
黃衣青年乖乖閉嘴。
“求求你們……放過我……”司雪求饒。
沒有人理她。
“你內丹都沒有，還妄想殺人？”白衣青年開口：“交給我吧。”
黃衣青年不滿：“你能不能收斂一點？”
“我已經很收斂了。”
蒼從笑：“我不殺她。”
“你難道真的……”黃衣青年沒說下去，做了個難以言喻的表情。
蒼從虛空朝司雪抓了一把，把她的魂魄從身體裏抓出來，同時左手變成龍爪模樣，狠狠在司雪魂魄上抓了一把。
黑衣青年睜大眼：“你傷她的魂魄？”
“怎麽？”
“被龍族傷了魂魄的人，沒辦法轉世。”
“我知道。”
蒼從嫌棄地把司雪的魂魄扔回她的身體裏。
魂魄歸位的一瞬間，司雪立刻痛得滿地打滾，尖銳的慘叫聲在海岸邊回響。
“在她魂魄燃盡之前，不要殺了她。”
黑衣青年嘿嘿笑：“我知道，等她快不行了再殺她，這樣人頭就不算你的了。”
蒼從瞥他一眼。
“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辦得很漂亮。”
黃衣青年目瞪口呆看著：“這……很疼吧？”
白衣青年點頭。
黃衣青年：“蒼從你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蒼從：“過獎。”
蒼從離開前，始終沒說話的玄衣青年拍了下的肩膀。
蒼從回頭。
“沒必要為了一個人類送掉自己的性命。”
蒼從：“我還沒死。”
“你離死不遠了。”
蒼從漫不經心地笑：“胡說，至少還有幾十年。”
玄衣青年臉色立刻變得鐵青：“如果那個人類明天就死了，你是不是也打算明天去死？”
蒼從：“不會。”
不遠處圍觀司雪打滾慘叫的另外三人被玄衣青年的大嗓門吸引了過來。
“我會先殺了傷害她的人。”蒼從補充。
玄衣青年捏緊拳頭：“你等她轉了世再去找她不就行了？”
蒼從淡笑著看他一眼。
“那個老鮫人給你的是唯一能救你的寶貝。你跟我回去，不出百年我就能幫你把它變成你的內丹。”
蒼從還是不說話。
玄衣青年感覺自己後脖子的那根筋爆了。
季半安翹著二郎腿坐在便利店的內屋裏刷手游吃關東煮，沙發邊平白出現了一個穿著紅色衣服黑色褲子的青年。
面無表情盯著她。
季半安一怔。
眼睛，細長深邃，雙眼皮，性感又好看。
滿分。
鼻梁，筆直高挺，形狀完美。
滿分滿分。
嘴唇，有點厚，性感到沒邊，看一眼就想親上去。
滿分滿分。
臉型，稍微柔和，長臉窄下巴。
窄下巴多好看啊……
滿分滿分滿分。
不過她最近喜歡棱角分明一點的臉，扣一分吧。
九十九分。
身材……
她上下打量他，笑瞇瞇開口：“帥哥貴姓？”
“他姓死。”蒼從的聲音自青年的身後冷冷傳來：“單名一個龍字。”
季半安眉心一跳：“司？”立刻嫌棄臉：“你跟司雪一家的？”
青年出師不利，神色變化莫測。
季半安這個反應讓蒼從很滿意，他走到青年面前：“誰讓你來的？”
青年：“我倒要看看如果我殺了她，你是不是真的會跟我拼命。”
季半安驚得手機都掉了。這個世界怎麽了？為什麽她感覺全世界都在要她的命？
蒼從冷笑：“你最好不要。”
青年靜默了片刻，轉頭盯著季半安一瞬不瞬地看。
看得季半安滿身不自在。
也看得蒼從額頭青筋一條條暴起。
青年看了會兒，陰晴莫辨對著蒼從笑了笑。
蒼從依舊沒表情。
“原來如此。”他說。
季半安眉心一跳，問蒼從：“這位帥哥是誰？”
蒼從臉色變得很臭：“哪裏帥？”
季半安哭笑不得。
“你不跟我走也沒關系。”青年偏了偏頭：“我自會有辦法捆你回家。”
說罷消失在原地。
季半安完全懵圈，茫然看向蒼從：“他是你的追求者嗎？”
蒼從一口老血湧向喉嚨，勉強忍住了。
“你說不是我都不信。”季半安補刀。
我覺得這是要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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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鮫人帶走司雪爺爺之後，蒼從也帶著季半安回了她家。只剩下兩人的空間裏，莫名彌漫著尷尬。
明明蒼從離開前，他們也是單獨相處的。
季半安尷尬地喝水。
蒼從靜靜看著她。
季半安洗水果。
蒼從靜靜看著她。
季半安切水果。
蒼從靜靜看著她。
“吃水果嗎？”季半安舉起橙子：“很甜的。”
蒼從拒絕：“我不吃。”
“那我自己吃。”
蒼從盯獵物似得盯著她：“半半。”
“嗯？”
蒼從神情認真：“我剛才抱了你。”
季半安：“噗！”
他沒管她的反應，繼續說：“而你沒有推開我。”
季半安緩緩看向天花板，又把視線移到面前的橙子上。
蒼從仍舊沒什麽表情：“你喜歡我。”
季半安否定他：“我那是擔心你。”
蒼從重覆：“你喜歡我。”
季半安臉紅：“擔心你才沒推開你。”
蒼從突地笑了一下：“你為什麽那麽擔心？”
季半安脫口而出：“老鮫人不見了，我也會擔心！”
聞言蒼從沈下臉：“所以我說我早該吃掉那個沒用的鮫人。”
季半安被逗笑了：“如果不是他，你現在還被困在地下室呢！”
蒼從沈默，瞥了眼臉紅得柿子一般的季半安。
話題有點被帶偏了。
不過不要緊。
他說：“你喜歡我。”
季半安再次躲進了仇田然的便利店裏。
仇田然目著一張臉整理貨架，身邊跟著喋喋不休的季半安。她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祖宗，你能不能歇一會兒？那邊有飲料礦泉水，你隨便去挑一瓶，然後安靜地喝完它，好嗎？”
季半安怎麽可能坐得下來，：“真的！我跟你說！他就這麽看著我，然後篤定地說我喜歡他。”
仇田然推開她：“我知道。這句話你已經說了不下二十遍了。”
季半安再次繞到她面前：“可是我從來不吃回頭草。”
仇田然翻白眼：“對對對，這句話你也說了不下二十遍了。”
季半安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那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仇田然放下箱子，拍拍手：“季半安我跟你說。”
“嗯，你說。”
“你完蛋了。”仇田然抽出一包薯片扔進她懷裏：“我賭我這一貨架的薯片，蒼從這顆回頭草，你吃定了。”
“不可能！”
“我給你分析一下。”仇田然豎起一根手指：“第一，你季半安閱男無數，你回想一下那些前任被分手之後的待遇。”
季半安翻著眼努力回想。
仇田然：“想不起來吧？不用想了，因為被你掛上‘過去式’標簽的人，你從來沒在意過。”
季半安努力搜索記憶，試圖反駁她。
“不聽，不看，不聯系，不關心。”仇田然跟季半安自穿開襠褲起就認識，對於她的感情史了如指掌：“這就是你處理前任的態度。”
“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知道。”
季半安幹瞪眼。
仇田然補刀：“你再想想你對蒼從的態度。”
另一邊蒼從正在鮫人族的水牢裏，悠閑地翻閱從司雪家族搜來的資料。
蒼從面前有個巨大的水池，水池裏的水呈深藍色，接近墨色。
而司雪的爺爺就被仍在水池中央泡著，已經被寒冷刺骨的水折磨得神智不清。
老鮫人在蒼從的身後坐著，見司雪爺爺終於不再如剛來時那樣總狠狠盯著他們看，明白他是被折磨地差不多了。
老鮫人甩甩尾巴，對於自家水牢的功效很是滿意，對司雪爺爺說：“放心吧，我們鮫人族這水牢要不了任何生物的性命。畢竟囚犯死在牢裏，會讓一切都顯得很無趣。”
聞言蒼從從資料裏擡起頭，挑著眉看了老鮫人一眼。
老鮫人不無驕傲地笑。
蒼從繼續看資料：“惡趣味。”
老鮫人還是笑。
司雪爺爺牙關打顫，刺骨的寒冷從皮膚蔓延至每一寸骨頭：“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蒼從面無表情擡頭：“你說的話我沒有全信，所以我帶你來核對下。”
司雪爺爺帶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你們族人的資料的確幾乎被全部銷毀了。”蒼從沈聲：“不過幸好你們自己把資料保管得很完整。”
“你的祖先和龍族訂過契約。”蒼從終於翻到想找的那頁，停下動作：“但你們卻違背了。”
司雪爺爺沒有吭聲。
“司族伏龍式不滿與臣服龍族，捕殺了數十條龍。”他笑了笑：“抽取龍筋後，將龍的軀體鎮壓在家宅之下，平日裏用族人血液浸泡龍筋，便可獲得家族百世繁榮昌盛。”
水牢裏一時間安靜地一點聲音都沒有。
“是這樣嗎？”他問，聲音甚至比這水牢裏的水更涼。
司雪爺爺仍舊不作答。
蒼從站起來：“你不說話也沒關系，反正我已經找到我要的答案。”
“你去哪？”老鮫人問。
蒼從：“當初他的祖先們捕殺的多數還是四海那幾位的親朋好友，我去知會他們。”
“他們難道不知道？”
“如果他們知道，”蒼從指了下泡在水裏的老頭：“他和那個討厭的女人還能出現？”
蒼從四海繞了一圈再次上岸打算尋找季半安時，看到了跪在礁石邊的司雪。
“你是不是丟了什麽東西？”他語氣譏諷。
司雪見到來人，手腳並用膝行靠近他：“他們說你帶走了我爺爺！”
蒼從退後一步：“你這個人好沒意思。我以為你能再硬氣一陣子，看來我還是高估你了。”
司雪連連磕頭：“你能不能放了我爺爺？我保證再也不找你的麻煩了。”
“你們還在《姻緣》劇組時，我差點命喪影視城，也是你的功勞吧？”蒼從問。
司雪緊抿雙唇。
“不說？”他盯著她，毫不掩飾自己兇神惡煞的表情：“也行。”
說罷就要走。
司雪連忙應聲：“是我。”
“你做了什麽？”
司雪老實交代：“大鵬金翅鳥的血。”
自古想穿龍族畏懼大鵬金翅鳥，而誆龍族喝下金翅鳥的血液就是殺死他們最快的方法。
“大鵬金翅鳥早就滅絕了。”蒼從說。
司雪咬了下嘴唇：“族裏一直保存著……”
“你做了很多讓我討厭的事。”蒼從看了眼突然開始海天變色的遠處：“以我的脾氣你不該活到現在。”
他沒給司雪說話的機會，又說：“但也許留著你的命，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他笑了笑。
遠處翻滾洶湧的烏雲和巨浪一層卷著一層以詭異的速度朝他們蔓延。
“幾千年前有首醬油詩，你大概不知道。”蒼從自己也想了想：“狐族妖媚善妒，鮫人多嘴多舌，羽族懦弱無能，人類狡猾善變。”
他頓了頓，饒有興致地看司雪一眼：“龍族窮兇極惡。”
司雪渾身一顫。
蒼從懶洋洋地解釋：“我一直覺得窮兇惡極的形容有點過了，不過也沒說錯。”他彎腰：“我們脾氣非常差。”
話音剛落，海岸線驟然升起幾十秒高的巨浪，狠狠拍打下來，幾乎將司雪拍暈。
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只見到面前站了四個俊朗高挑的青年。仔細看才發現他們雖有人的五官，眼睛異於常人，皆是豎仁。
“需要做自我介紹嗎？”其中一個黑衣青年嬉皮笑臉地問。
蒼從：“隨便。”
另一個白衣青年淡漠：“那就不了。”
幾人齊齊看向司雪，白衣青年問：“這就是你所提家族的族人？”
“嗯。”
白衣青年二話不說變出一把黑色水劍。
“誒！你怎麽還是這樣！”一直笑瞇瞇看著司雪的黃衣青年跳出來攔住他：“我聽說蒼從這條野龍被這人類小姑娘折磨地內丹都沒了一顆，我還想看看她到底多大本事呢！”
白衣青年收起劍，嫌棄地看了眼哭得整張臉都崩了的司雪。
蒼從不甚在意地笑笑：“這個家族的其他人隨你們處置，但是這個女人留給我。”
黃衣青年不可置信地瞪眼：“長這幅德行，你能有什麽想法？”
蒼從一言不發掃了他一眼。
黃衣青年乖乖閉嘴。
“求求你們……放過我……”司雪求饒。
沒有人理她。
“你內丹都沒有，還妄想殺人？”白衣青年開口：“交給我吧。”
黃衣青年不滿：“你能不能收斂一點？”
“我已經很收斂了。”
蒼從笑：“我不殺她。”
“你難道真的……”黃衣青年沒說下去，做了個難以言喻的表情。
蒼從虛空朝司雪抓了一把，把她的魂魄從身體裏抓出來，同時左手變成龍爪模樣，狠狠在司雪魂魄上抓了一把。
黑衣青年睜大眼：“你傷她的魂魄？”
“怎麽？”
“被龍族傷了魂魄的人，沒辦法轉世。”
“我知道。”
蒼從嫌棄地把司雪的魂魄扔回她的身體裏。
魂魄歸位的一瞬間，司雪立刻痛得滿地打滾，尖銳的慘叫聲在海岸邊回響。
“在她魂魄燃盡之前，不要殺了她。”
黑衣青年嘿嘿笑：“我知道，等她快不行了再殺她，這樣人頭就不算你的了。”
蒼從瞥他一眼。
“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辦得很漂亮。”
黃衣青年目瞪口呆看著：“這……很疼吧？”
白衣青年點頭。
黃衣青年：“蒼從你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蒼從：“過獎。”
蒼從離開前，始終沒說話的玄衣青年拍了下的肩膀。
蒼從回頭。
“沒必要為了一個人類送掉自己的性命。”
蒼從：“我還沒死。”
“你離死不遠了。”
蒼從漫不經心地笑：“胡說，至少還有幾十年。”
玄衣青年臉色立刻變得鐵青：“如果那個人類明天就死了，你是不是也打算明天去死？”
蒼從：“不會。”
不遠處圍觀司雪打滾慘叫的另外三人被玄衣青年的大嗓門吸引了過來。
“我會先殺了傷害她的人。”蒼從補充。
玄衣青年捏緊拳頭：“你等她轉了世再去找她不就行了？”
蒼從淡笑著看他一眼。
“那個老鮫人給你的是唯一能救你的寶貝。你跟我回去，不出百年我就能幫你把它變成你的內丹。”
蒼從還是不說話。
玄衣青年感覺自己後脖子的那根筋爆了。
季半安翹著二郎腿坐在便利店的內屋裏刷手游吃關東煮，沙發邊平白出現了一個穿著紅色衣服黑色褲子的青年。
面無表情盯著她。
季半安一怔。
眼睛，細長深邃，雙眼皮，性感又好看。
滿分。
鼻梁，筆直高挺，形狀完美。
滿分滿分。
嘴唇，有點厚，性感到沒邊，看一眼就想親上去。
滿分滿分。
臉型，稍微柔和，長臉窄下巴。
窄下巴多好看啊……
滿分滿分滿分。
不過她最近喜歡棱角分明一點的臉，扣一分吧。
九十九分。
身材……
她上下打量他，笑瞇瞇開口：“帥哥貴姓？”
“他姓死。”蒼從的聲音自青年的身後冷冷傳來：“單名一個龍字。”
季半安眉心一跳：“司？”立刻嫌棄臉：“你跟司雪一家的？”
青年出師不利，神色變化莫測。
季半安這個反應讓蒼從很滿意，他走到青年面前：“誰讓你來的？”
青年：“我倒要看看如果我殺了她，你是不是真的會跟我拼命。”
季半安驚得手機都掉了。這個世界怎麽了？為什麽她感覺全世界都在要她的命？
蒼從冷笑：“你最好不要。”
青年靜默了片刻，轉頭盯著季半安一瞬不瞬地看。
看得季半安滿身不自在。
也看得蒼從額頭青筋一條條暴起。
青年看了會兒，陰晴莫辨對著蒼從笑了笑。
蒼從依舊沒表情。
“原來如此。”他說。
季半安眉心一跳，問蒼從：“這位帥哥是誰？”
蒼從臉色變得很臭：“哪裏帥？”
季半安哭笑不得。
“你不跟我走也沒關系。”青年偏了偏頭：“我自會有辦法捆你回家。”
說罷消失在原地。
季半安完全懵圈，茫然看向蒼從：“他是你的追求者嗎？”
蒼從一口老血湧向喉嚨，勉強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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